职业废柴骨未寒

曦澄#刀剑引（17）轩邈

迎亲的日子很快就到了。

魏无羡……真的没让蓝曦臣来。

江澄感觉隐隐有些失落，不过还是跟着他们去了姑苏喝喜酒。

那日云深不知处闹哄哄的，江澄也见着了蓝启仁，老人家状态还不错，看来风寒已经好全了，看着蓝忘机和魏无羡拜过堂，只是叹了口气，接受了这个侄媳，然后嘱咐了他们几句就回房休息了，留他们自己在婚宴上胡闹。

蓝曦臣站在蓝启仁旁边，目光却在人群中流转。江澄大概知道他在干什么，在他看向自己方向之前便悄悄溜开了。

四处一片锣鼓喧天，魏无羡忙着帮蓝忘机挡酒自然是没工夫管他，金凌正拉着温苑找蓝景仪叙旧，不在他身边。江澄自觉无趣，也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，干脆携了壶酒，寻了个偏僻点的地方，找了棵树爬上去，坐在树枝上看着他们。

“是晚吟吗？”江澄刚把酒坛打开，就听见有人在树下喊他。听声音便知道是谁了。叹了口气，江澄应道：“是。”

“我可以上来吗？”蓝曦臣问。

“……这是你家树，为什么要问我？”江澄道，把酒坛端起来喝了一口，一放下酒坛就对上了蓝曦臣灼灼的目光。

“咳。”江澄顿觉心里一热，只好又拿起酒坛再喝一口，然后把目光转向别处。

“许久不见，晚吟近来可好？”蓝曦臣在江澄旁边坐好。

“魏无羡没跟你说过？”江澄问道，有意试探他。

“无羡从未提过。”蓝曦臣道。

“你也不问？”江澄继续问。

“晚吟若是不希望蓝涣知道，即使问无羡，无羡也不会说；无羡若是说了，晚吟就该生气了，”蓝曦臣道，“何必要问。”

“我要是真有什么事呢？”江澄继续道。

“如果那样无羡才会告诉蓝涣，蓝涣自然会帮晚吟。”蓝曦臣道，想了想又说：“蓝涣这样说，晚吟生气吗？”

“我……为什么要生气。”江澄道，转头看蓝曦臣，本以为他正看着自己，没想他却双眼微闭正在调息。

“你……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？”片刻后，江澄道。

“晚吟希望蓝涣问什么呢？”蓝曦臣问，仍是没有睁眼看江澄。

“比如……我为什么要把犀牛角还你，”江澄道，“你就……就不想知道吗？”

“其实晚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还给蓝涣的吧？”蓝曦臣轻轻笑笑，“其实晚吟只是不喜欢，或者不小心打碎了，或者觉得那天蓝涣说的那些话不可理解，才会让门生传话告诉蓝涣说晚吟不是故意的，然后把犀牛角还给蓝涣的吧？”

“我……”江澄说不出话，蓝曦臣继续道，“并不是说，晚吟希望从此和蓝涣断绝来往，对吗？”

蓝曦臣看向江澄，见对方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，便转头看向树下的人们，“今日是蓝涣唐突了，蓝涣并不是要晚吟马上给蓝涣答复。蓝涣会一直等，等到晚吟想好的那一天。”

“蓝曦臣，”沉默片刻，江澄道，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
“蓝涣想要什么，晚吟不是很清楚吗？”蓝曦臣转头，再次看向江澄，眼底有暗流汹涌。

“你……”江澄知道他想说什么，又气又羞，蓝曦臣见他这样便继续笑道：“说笑而已，晚吟不要在意，只是晚吟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
“给你的……回礼，”江澄看向别处，“去年我把你的生辰忘了。”

“没关系的。”蓝曦臣笑。
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？还是说一下吧，不然……”江澄纠结了一下，“我过意不去。”

“那就请晚吟不要与蓝涣疏远好吗？晚吟如果有时间，常来云深不知处找蓝涣好吗？”蓝曦臣低声道，犹豫片刻突然伸手抱住江澄。

“以及……蓝涣真的很想晚吟，”蓝曦臣轻轻道，江澄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哭腔，“很想很想。”

“那你……为什么不来莲花坞？”江澄下意识道，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句废话。

他在养病啊怎么可能过得来！就算他病好了他叔父怎么能让他过来！

蓝曦臣沉默了，抱着他的手也松了些。江澄心里乱成一团，不知道怎么就回抱住了他的腰。

“对不起。”江澄在他耳边道，“你的一些事……前些日子魏无羡和我说了。”

江澄余光隐约瞥见蓝曦臣眉尾动了动，怕他乱想，竟把他抱紧了，“对不起，我……应该多关心你一点的。”

“晚吟可是心疼了？”蓝曦臣轻轻笑道，江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，赶紧放开他。

“晚吟其实喜欢蓝涣，是吗？”蓝曦臣笑着看着他。

“你觉得呢？”江澄把脸别开。

“蓝涣觉得是。”蓝曦臣笑，伸手帮江澄拢了拢头发，“是就好。”

“蓝涣并不要晚吟强迫自己和蓝涣在一起，只要晚吟心里又蓝涣的一点点地方，就可以了。”蓝曦臣道。

“值得吗？”江澄偏头看他。

蓝曦臣不说话，悄悄凑近了他的脸，伸手要捂他的眼睛，结果被江澄一掌拍在了脸上。

“我知道了。让我再想想。”江澄放开他，拿起酒坛喝完，“陪我走走，好吗？”

“好”。

江澄转头，蓝曦臣眉眼微弯正对他笑。

云深不知处的布局和当年他来听学时相差无几，只是来往的人要少了些——都在前院里喝酒呢。江澄跟着蓝曦臣慢慢悠悠地走着，突然被一只白团子挡住了去路。

“这是……”江澄弯腰把那只团子抱起来，“兔子？”

“嗯。”蓝曦臣点点头，伸手揉揉江澄怀里那只兔子，“当年无羡曾送过忘机两只，忘机一只养着，后来忘机又从山上带回来了几只，现在云深不知处已经有很多了。”

“就放着它们这样乱跑？”江澄皱皱眉，把自己的发带从兔子嘴里扯出来，“你叔父都没意见吗？”

“不，平时都是养在院子里不放出去的。今天这只应该是趁开关门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。”蓝曦臣道。

“是这里吗？”江澄指了指不远处一扇半关的门，说着就走了过去。蓝曦臣刚点了点头，随即才发现有什么不对。

“晚吟！”蓝曦臣快步跟上，而江澄已经进了那门后的院子，蓝曦臣只能跟着他进去，然后把门关好。

“怎么了？”江澄把兔子放进草地上那堆兔子堆里，然后四下打量，“这里……应该没人吧？”

“的确没人，”蓝曦臣垂下眼帘。

“这里是寒室，是……蓝涣的卧房。”